很长时间的忙碌,一直甚是思念大海,思念那梦中勾引我多时的鱼儿,那中鱼,遛鱼带来的令人惊颤的快感,那随波荡在海中央的惬意,那新鲜的让人垂涎的海鲜。执笔沉思,想记录大海的太多,不知何故,却又只沉浸在大海的波涛之中,迟迟没有落笔。或许是海的博大,寥寥数笔难以诠释;或许是思绪冗长,窄窄纸张难以承载。时至今日,仍空留一片涛声在耳边回荡。 生活在都市的人们,始终摆脱不了尘事的纷扰与喧嚣。功名利禄,家长里短,铜钱铁臭,到处充斥着浮噪与虚荣的气息。朋友之间互为猜嫉,同事之间相互排挤。康熙大帝所言:“谁人背后无人参,谁人背后不参人”。本来这个世界就到处挤满了人群。男人女人,黑人白人。一己私利,重则兵刃对峙,轻则唇枪舌剑,热闹得很。在我看来,工作在机关办公室里和生活在钢筋水泥房里的人群似乎更热衷于此道。 战火延绵无绝期,恨若播种代相传。我不是联合国和平使者,战争的阴霾不会因我而散去;我更不是科学家,无法寻找力的支点去撬动地球。唯一能做的是闲暇时拖小艇,海央持竿而钓,发呆,深思,抒发些许情感聊以慰藉。不过,每逢一些尘烟烦事,我会刻意去想海、梦海,亲海,仿佛只有大海的胸襟和气度,方可填平这欲望的空间。 “阳光、沙滩、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我出生在歌词中的海边,在那度过难忘的童年时代,因此对大海自有一种天然的崇仰和情结。父亲曾是饱经沧桑的老船长,所以我从小对渔网和帆影就不陌生,对大海自然多了几分理解和感知。 总体上讲,海的儿女要比山里人幸福得多,因为大海的馈赠远远超过陆地山林。小时候,即便生活多么艰难,鱼、虾、蟹也从未在餐桌上消失过,而且取之不尽。等待落大潮,正是人们赶海的好时机,只要你熟知潮汐海流,不怕礁石暗滩,必能满载而归。那时候年纪幼小,赶海时不可能象大人们那样手到擒来,只能逮些小鱼小虾,时常看到八爪章鱼出没在礁石洞口,可怎么也掏不出来。那东西和乌贼一样,狡猾得很。于是总盼望晚上刮阵台风,这样,巨大的海浪就会把它们打懵并抛上沙滩,第二天早起捡现成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小生灵也够倒霉的,接受一次打击不说还得成为人家桌上的美餐。不过我倒是赞叹这种献身精神,它们用生命的代价哺育了一代又一代海的儿女。 可能这一生注定要与大海结缘,热衷户外,喜好海钓,心无时无刻都在大海中荡漾。日常工作、生活中也全是关于海的故事。从南海、东海到北海,曾无数次留下了自己匆忙的脚步;从荣成天尽头到大乳山小岛,从渤海湾到胶东半岛,记录下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和欢歌笑语。在威海小城近千里长的海岸线上,到处都可以看见我持竿而钓的身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些年琐碎繁杂的工作,为生活而忙碌的奔波,渐渐远离了大海,耳旁充斥着无尽的噪声和喧嚣,越发思念那海潮的蠕动、涛声的韵律,于是梦自然就多了。每当蓝色的海水缓缓流进梦中,梦逐渐变成蓝色,我又看见了大海,他依然宽广辽阔、波涛汹涌、壮观美丽,仿佛还增添了几分妩媚和慈祥。我还梦见了阳光和沙滩,只是不见了歌中的那位老船长,他是否安在?海风习习吹来,荡涤着胸中所有的郁闷;海浪不停地翻滚,每当它触及我的双脚,随之迅速退去,生怕惊醒我的美梦;海鸥似乎永远没有烦恼,在海天的交接处欢快地唱着跳着,伴着律动的涛声,勾勒出一幅美妙的景致。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海的朝气、海的宽厚、海的富饶、海的美丽,感叹它在不停地孕育生命的同时,永远朝觐着生命的虔诚。 周末无事,驾小艇,海中央抛锚,持竿而钓,整理思绪,不为渔获,就为和海如此的亲近。 垂钓过后,一杯浊酒,倚艇而睡,梦醒时分,远方的船帆早已驶过涨潮的双眼,当海水漫过苍桑的脸庞,打湿的是唐诗宋词的韵律,挽留住的只是一季飘散的日子。远离沙滩,远离帆影,远离了宁静, 终归远离不了对大海的缕缕情怀和诗意。事业、爱情,金钱、地位……当人们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苦苦追寻这些虚幻的东西时,大海依旧潮涨潮落、不知疲惫。 功名终究成云烟,红颜还需归黄土。如果人有大海一样的胸怀,生命注定能泛出蓝色的波光。
[ 本帖最后由 子健 于 2014-8-18 12:46 编辑 ] |